文化、城市文化与城市主题文化辨析

2008年4月8日发表于《中国文化报》

当前，城市领导、专家学者，包括城市市民，都知道文化是城市的灵魂，但文化灵魂到底以什么样的文化形态呈现在城市中，人们似乎还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文化的概念太大了，上至宇宙、下至自然，一切都包含在文化中，仅“文化”一词，世界上就有250多种定义。所以城市首先必须把文化、城市文化、城市主题文化三个不同的概念搞清楚，才可以找到解决城市文化发展过程中棘手问题的方法。

　　文化一词有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之分；西方文化在宗教层面上有基督教、犹太教等宗教形式；在历史层面上，有古巴比伦文化、古希腊文化、古罗马文化、文艺复兴文化等；在哲学层面上，有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不同流派；在人文层面上，有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文艺复兴三杰等。

　　从大文化的层面上讲，一切生活皆文化。时装文化、饮食文化、快餐文化、茶文化、石文化、酒文化、酒吧文化、咖啡文化、休闲文化、汽车文化、足球文化、探险文化，甚至还有马桶文化、性文化和鬼文化等。

　　为什么很多城市都在找“文化之魂”，却极少能找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文化这个概念太空泛了。

　　就城市文化一词而言，城市文化是针对城市全部管理活动的一种文化概念。城市文化，就其内涵和外延来讲，不完全等同于其他文化，城市文化是具有管理和规范城市活动行为的一种文化。它强调的是城市管理和规范的手段和行为尺度，通过科学的手段来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

　　城市文化是一门城市管理科学，它不是单指某一特定的城市文化设施、市民的知识水平、教育程度高低等狭隘的文化现象，而是包括了举凡城市所创造的一切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总和及其所形成的管理系统。城市文化是一门综合管理城市的学科，是城市组织体系的基本架构和行动方略的指导系统。城市文化的构成要素有城市精神文化、物质文化、建筑文化、自然文化、管理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等。它们是自然文化与社会文化的结合，是物质文化、制度文化与精神文化的统一。它们构成了城市文化管理体系的基本条件和组织架构。但这种城市文化还没有形成城市管理的有机系统，还是以松散的城市管理形态呈现在城市之中，还没有上升到城市管理系统功能的意义层面。所以，城市文化对城市管理还没有形成有机性、系统性、连续性、整合性、宏观性的指导意义。

　　城市文化相对于空泛的文化概念而言，对构成城市主题文化又前进了一步，但它还不具备城市的特色占有、特色垄断和特色整合。实际上，城市文化只是把空泛的文化具体到了城市活动的管理形态当中，所以，靠城市文化也很难解决城市化发展过程中的棘手问题。

　　那么靠什么才能彻底解决城市化发展过程中的棘手问题呢？最科学的方法就是从城市文化学的角度构建城市主题文化。因为城市主题文化是一个城市独有的文化形态。城市主题文化首先要具备原创性、特质性和系统性。城市主题文化不是简单的城市特色文化的一般组织和表现，而是把城市特色文化上升到了城市主题文化的系统工程的意义上。这种城市主题文化集城市特色文化之大成，把城市特色文化贯穿到城市精神活动、文化活动、管理活动、行为活动、经济活动、建筑特色、形象塑造、品牌营销等的所有环节上，使城市形成一个有机的城市主题文化组织体系和价值链条，从而使城市形成一种城市主题文化发展态势和格局。

　　所以，要想解决城市化发展过程中的棘手问题，首先要把文化、城市文化、城市主题文化三个不同概念搞清楚，概念搞不清楚，城市发展只能迷失方向和走向歧途。

　　何为城市主题文化？城市主题文化就是根据城市特质资源形成的特质文化来构建城市主题空间形态，并围绕这一主题空间形态来发展城市、建设城市的一种文化策略。城市主题文化建立在特质资源形成的特质文化基础上，具有特质资源的独特性和特质文化的地区垄断性。它既能使城市特质资源显性化，又能使城市特质文化主题化和名牌化。它能使城市在自然景观、社会环境、建筑风格、经济形态和文化形态及管理形态上充分体现出城市的特质性和主题性。在塑造城市主题文化的同时，又塑造出影响世界的主题形象及核心竞争力。

　　城市主题文化，是一个城市具有的强势文化，它能够突出反映一个城市的文化特质，能够贯通其他经济、社会、人文、建筑等资源形成城市发展的张力，它是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文化名片。城市主题文化使一个城市卓尔不群、魅力独特。构建城市主题文化的目的，就是用独具特色的文化形象打造城市的品牌，营造自身特有的魅力，以其文化力提升城市核心竞争力。

　　城市主题文化是具有相当影响力和独具特色吸引力的一种文化，它能形成竞争对手不具备的难以模仿性、不可替代性、不可重复性的核心竞争力。

　　城市主题文化是城市自然要素、经济发展要素、社会发展要素中特质资源的凝练与整合，是城市特质资源的聚集点和扩散点，是社会、经济、文化、政治的特质核心，也是城市自然特质资源和经济、文化特质资源在空间结构和时序推进中，经过系统构建所促成的城市全新架构。

　　城市主题文化是一个丰富的整体，承载着城市的基本价值追求，孕育着城市精神，有着特色的城市使命。从城市发展阶段来看，城市主题文化是一个不断发展、丰富并自我更新的过程。

　　城市主题文化，是系统研究城市发展模式、功能、形态、属性、结构、秩序、容量、空间和规律的一门科学，是把相关学科和相关系统整合在一起，建立城市系统工程的科学体系。城市主题文化是由城市若干个相互联系的特色资源要素所构成，它着重解决城市特色文化、特色资源的整体性、关联性、动态平衡性、交叉互动性、时序性、系统性等有机整合的问题。

　　城市主题文化是一项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首先要解决城市的主题定位问题。所谓城市主题定位，就是按照原创性、特质性和系统性的原则，找到城市的主题和灵魂。没有主题的城市就没有个性化的竞争优势，没有主题的城市就没有差异化的发展战略，没有主题的城市就很难做到可持续发展。城市主题越突出，城市的影响力就越大；城市主题越鲜明，城市的增值潜力就越高；城市主题越发达，城市核心竞争力就越强。

　　城市千设计，万设计，没有城市主题文化都是空设计；城市千规划，万规划，没有城市主题文化都是白规划。城市形象设计没有救了城市，城市品牌塑造没有救了城市，城市经营没有救了城市，城市营销没有救了城市。一个城市没有城市主题文化，就会千城一面；一个城市没有城市主题文化，就会遭到批判；一个城市没有城市主题文化，就会产生特色危机；一个城市没有城市主题文化，就无法实现世界名牌城市的目标。一个城市的领导不懂城市主题文化，城市发展就会没有理念；一个城市不懂城市主题文化，城市建设就会大乱；一个规划专家不懂城市主题文化，城市规划就没有章法；一个设计专家不懂城市主题文化，城市设计的灵魂就无法体现；一个市民不懂城市主题文化，就不能更好地捍卫自己的精神家园。如果无法将上述所提的三个概念搞清楚，中国城市化发展进程中的棘手问题将永远无法得到彻底解决。